|
夏言是明朝中期政治家，他为人豪迈强直，纵横辩博，因大礼议而受宠。是一位业绩卓著，本可造就明朝中兴大业的治国强人。然而最终还是被严嵩迫害至死。 执政四十五年的嘉靖帝朱厚熜，最出名的就一件事：狠!从十五岁外藩身份进京继位起，这位皇帝，就强硬到恐怖。最令百官怕的是腹黑：驾驭臣子似斗蛐蛐，挑着他们互掐，朝堂成了斗兽场，大小官员拉帮结派，角斗士般互撕，对骂杖责罢官之类的劲爆桥段，年年都常见。但隐藏在这恐怖形象下，却还有另一件不出名的事：二十年强大的治国业绩。 登基的第一天起，他的腹黑心计，一度是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国库每年存银五百万，边关一度太平安宁，战略存粮足够支用十年，商品经济高速发展，白银正式成为法定货币。国计民生，件件闪光。最灿烂的却是文化，《水浒传》和《三国演义》重见天日，《西游记》正横空出世。还有书画戏曲科技医疗哲学，李时珍李开先徐文长各个群星灿烂，阳明心学各流派雨后春笋般大江南北传遍。照好些欧洲历史学者凑热闹说：这就是中国自己的文艺复兴时代。 这黄金岁月般的二十年，史称“嘉靖中兴”。在清朝人编修《明史》时，也有心悦诚服的赞叹：力除一切弊政，天下翕然称治。而要论这光辉业绩的军功章，首当其冲正是嘉靖帝一大卓越优点：用人。凡嘉靖帝信用过的臣子，彼此或一天二地仇，却绝大多数都是负责任的政治家。论起行政治国，更是各有绝活的顶级强人。其中业绩最为卓著，堪称这黄金二十年中流砥柱的厉害人物，正是夏言。 夏言，字公瑾，成化十八年生，江西贵溪人。如果给这位强人取绰号，一个词最合适：犀利哥。这位强人取绰号，一个词最合适：犀利哥。以这绰号说夏言，绝非形容邋遢。恰恰相反，夏言俊朗挺拔，公认十六世纪大明颜值担当。在这“朝廷用人，多取仪表”的年代里，明明可以拼脸，夏言却偏偏拼的是性格：犀利！ 夏言的父亲夏鼎是个清官，当了好几处地方官，十来岁的夏言，也跟着到处辗转，遗传加耳濡目染，养成了独特性情：上课时爱针砭时弊，常把老师气跑。文社雅集中，张口就是民生疾苦，且风格慷慨峻烈。相关的诗词，多次雷倒一片，后来中国文学史上，被誉为明代诗文的里程碑代表作。正是在这忧国忧民中，年轻的夏言有了自己的偶像：皋夔。即上古时期大舜的俩位辅佐大舜创建治世的圣人。更有了奋斗终生的理想：匡扶社稷，忠心报国。 可等着夏言热血满满，沿着仕途狂奔时，雨雪冰霜般的现实连番袭来：三十五岁中三甲进士，正德年间先做行人后做兵科给事中，却是极少有领导搭理。过的十分孤独。这是他人生痛苦磨练的三年：埋头读书学习，民情边事样样“靡不究心”，以他这时一些诗文里的意思说：他把自己看做一把锋锐的匕首，耐心的打磨，等待青锋出鞘的时刻。 正德十六年，明武宗朱厚照驾崩，嘉靖帝朱厚熜登基，新皇帝屁股还没坐热，立刻收来一封夏言写来骂他的奏折：骂嘉靖帝自从上任后，工作方式严重错误，应该发挥群策群力，遇事多和内阁商量！就在熟悉嘉靖帝的身边人，都以为这个倒霉言官，要被嘉靖帝恶治一顿立威时。嘉靖帝春天般的温暖送来：嘉奖，表彰，把奏折传阅内阁，集体学习！ 早已炼出火眼金睛的夏言，这次正捏准嘉靖帝的心态：新皇帝初登基，正准备改革内阁制度抓权，夏言就像给瞌睡虫送枕头般，一次小骂帮大忙！混了脸熟的夏言，也就接着获得一个特殊考验：查革冒滥。即清理明武宗驾崩后，留下的这些亲兵宠臣。其中最硬钉子的，就是曾跟随明武宗去草原打仗的侍卫亲军。这帮骄兵悍将，连老首辅杨廷和亲自来裁，都硬裁不动。 夏言却轻松接招，上来就把其中死硬分子们的丑事查清楚，各个软硬兼施，轻松把三千二百多悍将治服撵走！这硬骨头啃下来，之后前后精简掉十四万人，长期被财政重负压扁的大明朝，这下终于长出一口气。松完这口气的嘉靖帝，却紧接着再给夏言扔来一个大难题：清理皇庄。比起“查革冒滥”，皇庄更是个毒瘤：皇室贵族大肆侵占土地，却出名惹不起，连嘉靖帝本人也忌惮，虽说嘉靖元年十月，派出夏言去查勘皇庄，也只是迫于舆论压力先应付下，办不办再说。 但这次夏言却偏拿鸡毛当令箭，回来就先上了个《勘报皇庄疏》，强烈呼吁要以最强硬措施，把这群贵族家的土地统统收回。这一顿口水好比入了炒锅，整个贵族圈都炸，好些皇亲国戚正凶神恶煞，表示要给夏言颜色看，没想到夏言更凶，先揪住其中的死硬分子：建昌侯张延龄。这位明武宗的亲娘舅，这次真倒了血霉。被夏言咬住猛打，从小到大的丑事都揪出来，吓得门都不敢出。清理行动立刻一马平川：总共清出庄田二十万九百顷，公认张居正变法之前，大明成果最显赫的土地清理行动。 这件事一办好，直接给大明朝开源输血。嘉靖年间头二十年的经济繁荣，就是这次大整顿打好的底。以这犀利的工作作风，锋锐夺目的夏言，也一下名声鹊起。但唯独奇怪的只一样：升官难。之后几年里，眼看好些比自己入仕晚的，都跑在自己前面去，问题到底出在哪？其实夏言早知道问题缘由，但解决这个问题的决心，直到嘉靖九年才下定：议礼！ 议礼，即嘉靖帝登基初期，为争父亲名分发动的大礼之争。期间不同政见的朝臣们，卷袖子互掐十多年，上百官员落马，堪称明朝开国以来，一次剧烈的朝堂地震。对这破事，夏言本无兴趣，一直能躲就躲，可日久天长才明白一个现实：只有这件事站对立场，才有升迁机会。这事说好听了是站立场，不好听就是逢迎拍马。而且这个马屁绝对高难度，除了要懂礼制，还要面对内阁大学士张璁这类宠臣的嫉妒陷害，十分高风险。但九年郁郁不得志，令夏言终于下了决心：拍！ 嘉靖九年二月，夏言破天荒的上奏，请求改革祭祀制度，实行天地分祭。嘉靖帝真个是既喜且惊：你都搀和这事了？还搀和的这么专业？人才啊！夏言半死不活的仕途，这下好比黑马股票，先受命督造祭坛，后又负责主持经筵，出名刷刷看涨。但此时位高权重的大学士张璁，却是气炸了肺！张璁和夏言，其实相似地方很多，都有经世济民的大抱负。“嘉靖中兴”的诸多国策，好些都是他独创，以多年后铁腕阁老张居正的评价：心仪而瘫之赞叹。 但这么强大的人物，气量却极小。正德年间算计掉权阉刘瑾的名臣杨一清，都一个不留神，被张璁排挤后活活气死。夏言招惹的，就是这么个恐怖对手。自此以后，张璁就屡放大招：发动言官围攻，挖地三尺般罗织罪名。组合拳般猛攻，却是碰得骨断筋折。派去骂他的言官，都被夏言骂的满脸开花，提到夏言的名字，都像见了猛兽般战栗。 一边自卫反击的同时，夏言的工作也没落下，拍马屁的技术含量，竟然也秒杀张璁：除了祭祀典章样样强，还擅长写青词，也就是嘉靖帝修道时祭天的祭文，这个独特题材，全中国就属夏言水平强。这下拍得嘉靖帝心花怒放：连每次给嘉靖帝讲课，都常被留下吃饭，感情关系迅速蜜月期。 到了嘉靖十年时，虽说张璁依然是内阁大学士，但稍有脑筋的同僚都看出来：张璁斗夏言，已经输定了，留给张璁的时间不多了。于是趋炎附势的风气下，先前围绕在张璁身边的干将们，好些都成群结队造访夏言，卖力表忠心求收留。对这群佞幸小人，夏言连句常用语都省了：滚！完败的张璁，这下也彻底认命，慌不迭的卷包袱辞职走人，此后虽短暂复出，却也彻底淡出权力圈，从此在家安度晚年。 虽说失了宠，但对他急流勇退的精神，嘉靖帝还是十分表扬，逢年过节还派太监上门慰问，堪称中国古代君臣关系的和谐美谈。后来的事实证明，张璁唯一比夏言强的，还就是这急流勇退的大气。比起日落西山的张璁，夏言的人生，却是春日艳阳般蓬勃而出，先做礼部尚书，后做内阁大学士，到嘉靖十八年终于就任内阁首辅，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人物。 而对这位政坛新贵，嘉靖帝更是宠得不行，甚至令熟悉嘉靖帝小心眼的臣子大跌眼镜的是：对硬脾气的夏言，嘉靖帝真是海一样宽容的胸襟！国家大事上，基本对夏言言听计从，还常给特殊待遇。特别是就任首辅后，夏言自认为这些年劳苦功高，竟得寸进尺要求加上柱国封号。这件事多过分？后来权倾朝野的张居正，也是过世后才追认了这荣耀。嘉靖帝这时却大气：加！ 如此嚣张表现，夏言却十分自得。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自己这番风光，全是劳动所得。特别是写青词，那可是个技术活，一句话写不好，惹老天爷不高兴可是大事，每个字都要反复雕琢。后来的名臣徐阶也干这活，就曾为两三个字用典，苦苦雕琢了一夜，熬得双目充血。可放在夏言这里，却是驾轻就熟，篇篇行云流水般经典，读来酣畅淋漓，乃嘉靖帝炼丹修道必备精品，非他不可。 而夏言更以优良工作表现证明，即使比起令张居正称赞到“瘫之”的张璁，他也强一大截：首先绝不因私废公，张璁当年的行政改革，他不但全盘继承，还有更高明理念：不单要抓贪官，尸位素餐的昏官更不放过。在任期间法办过不少行政不作为的糊涂官，业绩长期辉煌。更公认的业绩是，正是他与老对头张璁的这番前赴后继，打造出大明王朝行政廉洁高速的时代。六十年后张居正改革时，都当做模范蓝本，认真膜拜学习。 而另一样让张璁自叹不如的业绩，就是抓巨贪。连当年张璁都敬而远之小心相处的翊国公郭勋，都硬叫夏言给法办了！说起这位郭勋，实属嘉靖年间早期的红人。祖上是大明开国功臣郭英，自己也深得嘉靖帝信任，还执掌团营，是大明军界首席领军人物，当然，也是首席贪污犯：常年上下勾结吃空额贪军饷，风气出名恶劣。 夏言却下定决心，一定要拿这厮开刀。俩人明争暗斗了好些年，期间夏言还吃过大亏，一度狼狈辞职，但总算捏住这骄兵悍将的要害短处，发动猛烈弹劾。逼得嘉靖帝迫于压力，终于把这恶人送入监狱，而后竟稀里糊涂，堂堂公爷竟死于狱中。照《明史》的说法，是“治勋狱，悉指其授”。也就是夏言黑箱操作，竟把郭勋整死在狱中。如此心机狠劲，着实碾压昔日张璁。 但这件极过分的事，也挑战了嘉靖帝的心理防线。嘉靖帝怒了好些天，也放话说要追查，可面对一脸若无其事的夏言，最后还是硬生生憋回了这口气。无意之中，夏言也开创了一个极度冒险的记录：在嘉靖帝深沉阴刻的一生里，除了早年的老臣杨廷和外，夏言是又一位能叫他暂时忍气吞声的大臣。这样一忍耐，也忍出了夏言出名的牛气形象，待人接物都傲慢无比，以当时的俗话说：不见夏言，不知相尊。 但这个嚣张人物，其实还有颗豆腐心。既有相爷的尊贵，更有宰相的气度。当年跟着张璁骂过他的好些官员，他都从未报复。有官员说错话得罪嘉靖帝，哪怕与自己无关，他也常出面营救，最让人无语的是，救出了人后，他还忘不了摆谱把人骂一顿。长期这样既干好事，又做恶人。 而且就连政敌们都钦佩的，是夏言个人的高贵品质。当年和张璁互掐时，曾被张璁的亲信诬陷贪腐，后来一番调查，反证明了夏言两袖清风。这段掌故，晚年张璁回忆时也懊悔不已，说夏言好些事可恶，就这件事真心可敬。无论官位境况如何，他依然是那个坚持原则，爱惜羽毛般珍惜荣誉的夏言。而在实际工作中，爱惜荣誉的夏言，官位越大越开足马力。更对准了另一样大事：整顿北部边防。 昔日强悍横的北方大明边军，这时却正是积重大爆发，又赶上鞑靼不世出军事强人阿勒坦可汗崛起，因此北方边镇连年鞑靼入寇，狼烟越演越烈。为解决这问题，夏言殚精竭虑，煞费苦心也要弄死郭勋，关键就为这事。他另一堪称建设性的贡献，是一个穷尽心血的规划：御边十四策。这是整个明朝十六世纪上半叶，将大明国防问题总结得最为精准的一道奏疏。犀利风格发挥到至高境界，从练兵部防到军事管理，样样问题都设计强硬解决方案。这奏疏的震撼效果多强？ 以嘉靖帝自己的话说：他只有俩次看过奏折后豁然开朗，一次是“大礼”之争时读过张璁那篇号称“圣人在世亦难驳”的议礼奏折，另一次，正是夏言这篇《御边十四策》。但比起张璁那篇讲嘉靖帝“认爹”话题的奏疏，夏言这次，现实意义显然更重大。在顺利黑死了郭勋后，实现这一军事蓝图的最大障碍也已扫除，夏言也就踌躇满志，正加班加点准备落实，然而背后另一个人，却也悄悄举起了黑枪：严嵩。 谁害死了夏言？ 如日中天的夏言，在嘉靖二十一年时的首次下台，猝不及防。以正史的说法，就是夏言亲手提拔起来的老友严嵩，捏准了嘉靖帝的脾气，偷偷跑嘉靖帝面前痛哭流涕告黑状：说夏言为官跋扈，连嘉靖帝赐他的道教礼冠都敢随意扔。果然一状告准，激的嘉靖帝立刻发飙，把夏言轰回家养老。但最重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对嘉靖帝来说，夏言脾气极臭却极其好用，但这有个前提：忠心！ 但等到郭勋稀里糊涂被黑死，夏言在嘉靖帝心中的忠诚形象也崩溃：夏言，竟也是有党的！所以有没有严嵩告黑状，夏言接下来的丢官回家，都是板上钉钉。但把严嵩扶上去的后果，却是嘉靖帝万万想不到。他先前拿捏过很多阁老，从杨廷和张璁再到此时夏言，可就是严嵩不同，他最大的败笔，就是不负责。 自从上任后，严阁老除了抓权，就是捞钱，但最刷新三观的事是，从张璁到夏言十几年煞费苦心打造的大明廉洁政府，这下全给闹污了：朝政腐败丛生，内外麻烦不断，折腾的嘉靖帝也忍够了，成天在书房上反复痴痴写夏言的字“公瑾”。夏言，你走了才知道你的好！于是嘉靖二十四年，王者归来的夏言，当起了救火队员：大批腐败分子丢官挨治，拖沓糊弄歪风一扫而空。先前坑过夏言的严嵩，还是靠跑到夏言家痛哭流涕求放过，才算得到夏言谅解。 最大好的还是军事。夏言这次欣喜发现了一员将才：三边总制曾铣。在他的铁腕整顿下，明军华丽转身，一路高歌猛进，兵锋直指河套草原。大明王朝一大重大军事战略：收复河套。眼看就要梦想成真。但是夏言更料想不到，越勤奋努力业绩不断，他就正越接近死亡。嘉靖帝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嘉靖帝了，而今皇位稳固权力无忧，他已不再需要战士，需要的却是宠物，也就是严嵩。叫夏言回来，只是让他救火，谁知救完火的夏言，却还要热火朝天闹建设。因此闹的越红火，他就越危险。憋坏的严嵩，才会有机会。 于是勤奋努力的夏言，终于引火上身，在收复河套问题上再度惹恼了嘉靖。严嵩送上凶狠补刀：做假证据污蔑夏言与曾铣勾结，坐实了夏言“边帅勾结近臣”的罪名，导致夏言被逮捕至京，嘉靖二十七年与曾铣一起问斩于西市，成为明朝自洪武年间以来，第一位被处决的内阁首辅。这桩震撼明朝的冤案，史称“套狱”。 讽刺的是，这场荒唐的冤案，俩年后就让明朝现世报。没了夏言与曾铣，先前被揍的抱头鼠窜的鞑靼阿勒坦，这下撒了欢，俩年后竟一路打到北京城下，前后掳掠十多万人口，严嵩执政下士气战力严重败坏的明军，却只敢躲猫猫看热闹，鞑靼打到哪里就跑哪里。如此开创大明朝历史记录的耻辱景象，史称庚戍之变。 更荒诞的是，在这场国耻中，刚愎自用的嘉靖帝急的跳脚，暴跳如雷向群臣问计，捞钱坑人一把好手的严嵩，却做出了堪称最无耻的回答：这些人抢完了自己就走，皇上您别担心！不知这个时候，惊慌失措的嘉靖帝，乃至满朝慌乱的文武大臣们，是否会想起，就在俩年之前，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发出掷地有声的强音：套寇不除，国无宁日。 是否还有人怀念那个讨厌的身影，每天义愤填膺的开骂，然后孜孜不倦的工作，他脾气很臭，说话很难听，态度很傲慢，但实实在在，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而在北京城陷入绝望的这一年，那个人，已不在！吏治繁伪，兵政穷堕，民力虚耗，亦由是始。他的蒙冤，却是明朝一场大衰败的开始。夏言殉难十八年后，励精图治的明朝隆庆帝朱载垕，彻底平反了夏言冤案，夏言生前最倾注心血的《御边十四策》，则在夏言昔日亲手提拔，此时已是内阁首辅的徐阶的整理下，成为大明军事改革的总纲。 诸多铁血部队，都在这规划下脱颖而出。而夏言生前致力的“收复河套”大业，也随着明军的捷报频传，最终以鞑靼可汗阿勒坦受封为明朝“顺义王”的方式和平完成，从此长城沿线“六十年不识兵戈”，大明王朝历经嘉靖中期后的衰退后，再度幡然振兴，史称“隆万中兴”。这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若没有嘉靖二十七年那场冤案，是否会更早一些到来？ (声明:文章内容来源网络,非本站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