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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历史上真实的隋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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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炀帝是隋文帝和鲜卑族女子所生之子,出生于公元569年,他二十岁时被任命为江南征伐军统率,成功地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此后来10年,他一直担任江南的地方官吏,再后来,他陷害了其兄,自立于皇太子。

  隋炀帝

  三十五时杀父继位,成为隋朝的第二代皇帝。洛阳从西周起,陆续有九个王朝在此建都,因而被誉为九朝古都。隋炀帝继位后立即在此建立新都,这是隋炀帝所筑城墙的遗址。新都是一座七平方公里见方的大都市,建好后,其政治、经济、文化和教育迅速发展,中央和地方政治组织各具规模。

  隋炀帝登上皇帝宝座后,特别注重从中原到江南广集贤财,并积极推进民族大融合。在6年时间内就完成了世界上开凿最早,航程最长,最雄伟的一条人工运河。隋朝打破了各地民族间的壁垒,完善了建立统一大国所必备的各种国家制度,例如,将土地全部分配给农民,对其征税的均田制均以实行,将数目庞杂的法律归纳为五百条的《律》,以及行政法令中《令》的制定,用律宜刑以防犯罪,以律采运营政治方针,这两者是国家的两根基础支柱。确立于隋的这一套《律》《令》此后持续了一千三百多年。

  隋炀帝十分重视人才的培养,他雄心勃勃,雷厉风行,把隋文帝废止的学校全部恢复起来,在人才的培养和选拔上,开创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举制。这一制度一直沿用到清末。隋炀帝为了使行政区域的划分摄制四海,慕秦王而重设郡县制,大大扩大了郡的辖境。除了整治内部隋炀帝还把目光投向扩展和巩固疆域。

  隋大业七年,连年征发天下之兵,三次亲征高丽,劳民伤财,这也是造成隋政权颠覆的一个重要原因。隋炀帝致力于建设新国家,但是隋朝建立后不足三十年就灭亡了。

  说明:隋炀帝的对外战争,摘自剑桥中国史系列中的《剑桥中国隋唐史》

  由于隋代两个皇帝的对外政策的连续性没有突然中断,所以我在前面已对隋朝与几个国外民族的关系作了总的叙述。我论述了对占婆的入侵,它实际上始于文帝而终于炀帝;论述了对付东突厥人的成就,但他们在炀帝时依然是一个问题。另一方面,向西的扩张(包括征服吐谷浑和把他们赶出世代居住的放牧领地)、对东中国海的远征和与日本的建交则是炀帝时代历史的部分内容。虽然文帝在598年对高丽进行了短期的灾难性的水陆远征,但他满足于高丽统治者的形式上的臣服,拒绝再作进一步的干预。炀帝直到他最后毁灭,一直对该地区怀有更大的野心,这将在后面进行叙述。中国历史中通常的评价是:文帝在处理对外关系时谨慎明智,而炀帝则任性放纵。但在他们执政时期,边境有两种战争:一种是要确保东亚新帝国在地缘政治上的支配地位;一种则出于掠夺的欲望或个人的猎奇心理。汉的中央政治和文化秩序优于所有国家,这不但证明它理应防御,而且也证明它有理由使弱小民族受它的支配,根据这一古老的传统,前一种战争是师出有名的。后一种战争规模和代价较小,同样是一种可追溯到秦始皇的古老传统,表现为帝国专制君主纵情于猎奇和对异国珍奇的爱好,不惜让国家派兵出征。现在让我们探讨这两种对外干预的行动。

  流求

  关于名为流求的岛屿的确切地点已有很多争论。日本学者普遍认为此名称指的是台湾;赫格瑙尔和几个中国学者持另一种观点,认为在隋代它是从菲律宾远至日本的东中国海中所有岛屿的笼统名称。610年,当炀帝最初派军“平定”流求未遂时,他就指定将领在今浙江地区征募一支新的攻击部队。隋军遇到顽强的抵抗。史籍记载两种远征结果:一、通常的凯旋之说。中国军队得胜,打败并处决了流求王,中国将领俘获大量奴隶回国,奖赏和提升得胜的将领;二、战败之说。抓获战俘后,随之而来的是中国兵力过于扩散,入侵兵将因染病而死者十之八九。不管人们采纳何种说法,史籍一般都未说隋准备在东中国海诸岛上郑重地或长期地建立政权。

  日本

  日本的情况则迥然不同。自汉以来,它一直接受中国的文化影响,文化影响大部分通过朝鲜传入,它在那里有相当的影响。在南北朝时期,日本诸藩至少名义上向北方的主要王朝纳贡。当他们知道中国重新统一对,日本人当然注意了解大陆新秩序的详情。开皇时期(581—600年),日本可能已派使节至中国,但第一个正式使节在607年到达。使者称炀帝为“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并说他带一批佛僧前来学佛法。他然后递呈其君主的一封信,信的开头是“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炀帝对这种无意的冒犯深为不快,于是吩咐“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尽管出现这种失礼,中国人仍在次年派一级别相当低的使节去日本,他带回前所未有的关于日本的完整和准确的报道。使者显然顺利地离开,这时所发展起来的关系对于日本的文化史是有非常重要的影响的①

  吐谷浑

  在东突厥帝国全盛时期,吐谷浑早已是突厥人的附庸。他们在青海湖周围有牧地,其地位于通往玉门关沿线一些卫戍市镇之南,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对这些市镇进行袭扰。608年,他们受铁勒部的攻击,其可汗派一使者要求臣服于中国并得到援助。炀帝派凶悍的宇文述率军前往“欢迎”。吐谷浑一见这支欢迎的军队就四方溃逃。中国人发动进攻,取首级数千,俘获其首领,并使男女约4000人沦为奴隶。据《资治通鉴》记载,“其故地皆空,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州、县镇戍,天下轻罪徙居之”。①这次“征服”与其他的征服一样,没有维持到隋的灭亡,这样,吐谷浑就必须由后来的唐王朝再去对付了。

  突厥

  前面已经叙述东西突厥人的帝国分裂成两个独立和经常火并的帝国的情况,这对隋朝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在炀帝全盛时期,西突厥人对他似乎是一个次要问题,一个以少量代价即能为中原帝国所用的累赘。他们当时所占的领土紧靠中国西部,但他们祖先的辽阔帝国已不复存在。他们的可汗处罗的母亲本是中国人,她留在隋都充当人质和中国与西突厥人之间的调解人。610年当处罗表现出独立的愿望时,隋帝采纳裴矩的意见另立一对立的可汗射匮,后者成功地把处罗及其骑兵赶出其领地。处罗的中国母亲被派往他在西面的避难地,说服他来到隋都,在那里受到隋帝矫揉造作的隆重接待。他带着一批随从在612年前留在隋都,可能被作为备用的潜在的对立可汗,用以对付东突厥人或向力量日增的射匮挑战。处罗与其骑兵随炀帝对高丽进行第一次远征,因战功而受到厚赐。炀帝希望在处罗故地重立他为可汗,但因隋亡而没有实现。

  但占有大致相当于近代蒙古草原领土的东突厥帝国却对中国北方边境的中部构成了威胁。如前所述,隋很早就开始修建和扩建长城;炀帝在607年建造或重建了一段漫长的呈L形的长城;其较长的一段与黄河南北向的河道平行,蜿蜒于今山西和陕西省之间;较短的一段大致沿山西北部边界由西向东,与原来早就存在的长城相接。但要遏制突厥人,仅靠城墙是不够的,所以炀帝不时采用一种或几种中国的传统策略:让突厥可汗的子侄住在隋都受“教育”;让部落在中国领土上定居;和亲政策;封赠和废黜可汗称号;朝贡和中国回赠礼物;定期在指定地点进行以物易物贸易(一般以中国的丝绸换突厥的马匹);各种政治阴谋。炀帝依靠的边境政策专家为裴矩,他利用他在极西城镇张掖(甘州)和敦煌的任命,为其主公收集情报并成功地在部落间施展阴谋,收买或威胁它们使之成为中国的臣民。607至608年炀帝在西北和西部边境的巡行有助于说明隋朝与边境民族关系的复杂性和裴矩的作用。

  607年初期,当隋炀帝开始首次西北的巡行时,他先派裴矩前往敦煌。炀帝来到长城西北段之内的榆林。他在那里的豪华的行宫接受启民可汗(前已被裴矩争取到中国一边)和义城公主的朝见,可汗向隋帝呈献马3000匹,隋帝回赠丝绸13000段。与这次高级的物物交换同时进行的是礼节性的互访(隋帝幸启民的大帐),互赠礼物和互相致意。608年,炀帝准备极西之行,裴矩作了周密的准备。隋帝的这次巡行是成功的。在陕西某地,他接见了高昌王(他长期在突厥的影响之下)、伊吾吐屯设和西胡27国的代表。据裴矩的传记,这些臣服的民族“皆令佩金玉,被金罽,焚香奏乐,歌舞喧噪。复令武威、张掖士女盛饰纵观,骑乘填咽,周亘数十里,以示中国之盛”。①裴矩当然是炫耀中国富饶的种种表演的舞台监督。据记载,这些愚昧的牧民为之嗟叹,隋帝大悦。

  在这些措施背面,隐藏着隋的现实政治的具体目标之一。这就是进一步削弱突厥人,不让他们与其东西的其他部落集团结盟,在可能时,还把他们用作打击隋朝其他潜在敌人的力量。例如当605年契丹侵入中国后,隋帝派一中国将领率一支两万名东突厥骑兵的部队迎战。契丹人大败,其妇女和牲畜被分赏给突厥人。608年,突厥人准备参加中国人对伊吾的中亚绿洲的进攻,该地一度是汉代卫戍集镇,位于穿过亚洲腹地的北路上。这一次突厥的盟军显然没有露面,但隋军占领该地,建立新的要塞,然后留军驻守。这次远征并无惊人的理由,而是为了使亚洲腹地各族在与中国人贸易时免除长途跋涉之劳。

  607年,隋帝幸启民可汗之都,可汗因高丽国来了使者而陷于严重的困境,于是尽力设法使使者朝见来访的隋帝。像潜在敌人之间秘密来往的这类证据总是会使中国人惊慌不安的。裴矩建议其主公命令高丽使者:回国后告诉高丽王立刻亲自来隋廷致敬;如果不来,中国人将率领一支突厥军去严惩他的可鄙的国家。牛弘立即奉命明确告诉使者。使者将此讯息带回本国,高丽王拒绝作出表示臣服的应有的姿态。中国的权威受到蔑视;隋朝迟早必定要使用大军去讨伐这一犯上之徒。

  裴矩向其主公的建议只能有两种解释。其一是他认为高丽会很快屈服,因而要让这个完全开化的地区恢复其相应的朝贡国的地位。另一种解释则是他预计会遭到抵抗,但抵抗会很快被雇佣的突厥军粉碎,然后高丽可以成为帝国的组成部分。他注意到汉代曾经征服过这一地区,并把它划分为三个郡。他提醒炀帝,文帝曾试图征服高丽未遂,因为战地统帅无能。他指出高丽是“开化”的,因此容易并入中华帝国,但此时他们竟派使者去向微不足道的游牧的启民可汗大献殷勤!他虽然有广泛的经验,却没有关于东北的第一手知识,所以没有说胜利是不可能轻易取得的。裴矩为人机敏,深受公认的价值观念的熏陶,熟悉对立和冲突地区的情况,但他对他许诺会轻易取得胜利的那个地区却完全不了解。

  他计划中出问题的第一件事是未能实现使用东突厥雇佣军的打算。609年,听话的启民可汗来洛阳晋见时死在那里。其子始毕继承他被封为汗,同时获得大量礼物并与一个中国公主结婚。但始毕远比其父精明;当裴矩开始施展惯用的手法,又把始毕之弟树立为一敌对的可汗以削弱突厥人时,始毕就转而与隋为敌,立刻停止前来隋廷。这样,对高丽的讨伐就由中国人独自承担了,同时,中国人的北方和西北边境安全的不稳定性正在增长。

  高丽

  在7世纪初期,高丽国占有今辽河东部的满洲和朝鲜半岛的北部;其国都就在现在的平壤。朝鲜半岛的大部分分成西南的百济和东南的新罗。北方的王国曾向北魏及后来的北周、北齐纳贡。但为了对高丽侵袭辽河以西地区进行报复,隋文帝在598年发动了最后遭到失败的水陆进攻。高丽此时在军事上是强大的,但它对中国的潜在威胁更因其他因素(除了与东突厥人结盟这一因素之外)而成倍增长和更加复杂化了。高丽以北是一个称为靺鞨的好战的通古斯部落联合体,它参加了高丽渡过辽河的侵犯。辽河的下游为契丹,它在605年曾入侵河北,但如前所述,被中国人指挥的东突厥军所击败。但契丹单独地或与它的不受约束的邻邦结盟后,依然是一个威胁。此外,已有学者提出一种假设,远处西京的隋廷担心高丽在河北地区可能产生强大的军事影响,因为从北齐时期起那里的分裂情绪远没有消失。①

  炀帝的意图可能是等漫长的永济渠——连接中国心脏地区与北京的大运河的主渠——竣工后才“讨伐”高丽。不管是否属实,永济渠于609年竣工。610年,以富户为对象的战争特税开征,军事准备工作迅速进行,有庞大的后勤支援的大军(《隋书》说这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支)集结在今北京地区的涿郡。黄河平原的一次水灾淹没了40个州,打乱了计划,并引起征募人员的逃亡。但在612年正月,隋帝及其将军和一支庞大军队准备从陆路进攻,而水军则从海上进攻。隋帝举行了应有的祭祀(前文已予描述),并为此颁发了冠冕堂皇的诏书。在诏书中,炀帝适当地以古代的圣贤统治者和伟大的帝王为比喻,坚持隋朝具有美德、支配天下的力量和丰功伟绩。他严厉指责高丽王拒绝臣服,为人奸诈,勾结契丹、靺鞨侵犯隋的领土,等等。①裴矩作为战略顾问,随他征讨,杰出的工程专家宇文恺在辽河架了桥,大军向前推进。所订的计划是迅速直逼高丽国都,但沿辽河东岸诸城顽强抵抗,直到夏末大雨使军事行动不可能再继续进行。炀帝在8月末撤军返回洛阳,据说损失惨重。回都后惩办了几个战败的将领,并加强了他的统治。

  613年正月,他宣布第二次动员,并在夏初北行,打算第二次远征高丽。宾板桥注意到了这一年早期国内叛乱次数增加这一不祥之兆;其中七次主要集中在611年黄泛受灾区。②炀帝又渡辽河,但在战斗中,传来当时的礼部尚书并在永济渠南端负责一供应中心的杨玄感(杨素之子)叛变的消息。杨玄感的叛变是重要政治人物中最早的背叛,而且它发生在离洛阳不远的帝国心脏附近。炀帝派最优秀的将领宇文述从东北战场返回镇压叛乱。随之引起了一场短暂但激烈的内战,杨玄感的军队战败,他的首级送

  给在战地的炀帝,由他验明;但社会结构、税制、府兵制和供应制被严重破坏。而炀帝竟宣布在614年作第三次远征。从这次叛乱和下半年爆发的八次分布得很广泛的叛乱来看,实在令人惊异。宣布前他召臣僚进呈意见,但据《隋书》记载,竟“数日无敢言者”。①于是他在阴历二月又颁布诏书,但这一次却带有自我辩解的语气。他说他一贯全心全意履行帝王的职责和致力于武功;他引了(虚构的)商朝成汤五十二战的前例,此外又补充了东汉光武帝的武功。他说他痛恨战争,对以前几次战役牺牲的生命表示悲痛,命令收集和安葬战死兵将的遗骸,并建立道场,“恩加泉泽,庶弭穷魂之冤”。①准备工作开始进行;尽管物资和马匹不足,许多应征士兵没有报到,隋军又渡过了辽河。沿河据点再次固守,但隋军渗入了平壤的城郊。614年较晚时期,高丽王在严重的困境中派使者要求投降,使者随带一投靠高丽的隋将。隋的先锋要攻取平壤和俘获高丽王,但被炀帝召回。炀帝再次命令高丽王到隋廷表示敬意。但高丽王没有前来。炀帝又命令准备第四次远征,但此时国内叛乱不断爆发,对外的冒险行动不得不到此结束。

  促使炀帝再三进行这几次劳民伤财的毁灭性远征的动机是:他的帝国威严和帝国地处宇宙中心的观念;他想恢复汉代光辉业绩的迫切愿望;他自认为对所有敢于抗拒中国移风易俗的仁爱影响的人必能取得伟大胜利的想象;他对裴矩和其他军人言之成理地提出的现实政治的考虑。他在重复发生的灾难面前坚持讨伐的原因似乎是清楚的。但失败的原因长期以来是一个探讨的问题。近来,约翰·贾米森总结了他本人、陈寅恪及其他学者的解释。这些解释大致归纳如下:一、地形和气候有利于防御者。进攻的目标地形险恶,部分地区森林茂密,那里夏季有倾盆大雨,随之严冬很快降临;入侵者的战斗季节只是从4月至7月雨季开始之时。二、高丽的战略家由于熟悉地形和以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备战,能够顽强地防御。他们防御的中心是从辽河河口的安市附近往北延伸至东岸的一批有城墙的市镇。它们反复牵制围攻的军队,直至严冬的侵袭迫使他们撤退。三、从中华帝国首都至战场的距离是惊人的,将近1000英里;例如,杨玄感叛变的消息用了将近一个月才传给在战地的炀帝。高丽在这方面取得有利条件。四、隋使用水军得不偿失而且愚蠢,高丽则有良好的海防。②在唐太宗进行灾难性的远征时,这些因素继续起决定性的作用,只是在中国人说服和“协助”高丽的南邻新罗开辟第二战线时,均势才发生了变化。

  结局

  隋炀帝先回到洛阳,然后在614年阴历十月返回西京,他立刻下令在城的西中门外磔裂投降高丽的将领。然后他企图像平时那样处理帝国事务。在新的一年,即615年,炀帝赐宴官员;据《隋书》记载,他接见了突厥、新罗、靺鞨、契丹和亚洲腹地诸国的贡使。正月稍晚,他招待南方和东方诸土著民族的代表,并分赐礼物。阴历二月,他在诏书中回顾了远征的劳累和破坏,但敦促人民各安其业。他说,他们经历了所有苦难,“今天下平一,海内晏如”。①但实际上帝国一片混乱。官兵在十几条战线作战,力图遏制和消灭叛乱者。炀帝在建于太原附近的汾阳宫度夏。夏末北巡时,他几乎被始毕可汗率领的东突厥军所俘,后来逃入雁门城。记载所述不一,有的说守城者表现恐慌和不满,有的说有人轻率地提出逃跑或把敌人赶走。但附近的各刺史显然得到勤王的命令。城虽然被解围,但炀帝却惊慌失措,他的信心严重动摇;以后他越来越消沉了。

  我们不清楚他当时了解帝国处境的程度,但帝国日益被无数地方叛乱者控制。他的特殊的统治作风必然使其核心集团设法对他隐瞒全部严酷的事实。根据一种记载,他的顾问一味对他含糊其词和不置可否,甚或干脆撒谎。有一人因直言而在议政廷上被鞭笞至死。616年夏,经宇文述的力劝,炀帝乘新建的运河船队至江都。他留下官员负责北方,即帝国的中心,但他本人则永不复返。他在江都最后的日子是忧郁的。他备受恐惧和猜疑的折磨,不能忍受帝国的消息,更不能为帝国采取任何行动。617年,他的两个孙子被北方的对立叛乱者拥立为他的继承人,其中之一给他一个响亮的空头衔——太上皇。618年,他在浴室被宇文化及所杀,宇文化及是他父亲无情地取代的皇室的后裔,又是他最信赖的将领宇文述之子。

  儒家修史者对炀帝道义上的评价的确是苛刻的,因为他们把他描写成令人生畏的典型的“末代昏君”。在民间传说、戏剧和故事中,他的形象被作者和观众的随心所欲的狂想大大地歪曲了——人民生活在一个无节制地使用权力、有豪华宫殿和享有无限声色之乐的世界中,只能产生这种感情上的共鸣。在中国的帝王中,他决不是最坏的,从他当时的背景看,他并不比其他皇帝更加暴虐。他很有才能,很适合巩固他父亲开创的伟业,而他在开始执政时也确有此雄心。但是他希望历史会肯定他的执政以及他追求豪华壮观的欲望,这就使他的判断力不能发挥出来。那种骄奢淫逸的作风只能使阿谀奉承之辈得势,而他周围确有这样一批人,这对他是致命的。远征高丽——这种企图的目的我相信是合理的,即使是传统的——随着每次失败,却使他越来越着迷,而着迷对于拥有最高权力的专制君主及其统治的人民来说往往是致命的。

  尽管有着这次悲剧性的大灾难以及随之而来的内战期,但在经历了最漫长的大分裂时期之后隋终于重新统一了中国,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隋朝消灭了其前人的过时的和无效率的制度,创造了一个中央集权帝国的结构,在长期政治分裂的各地区发展了共同的文化意识,这一切同样了不起。人们在研究其后的伟大的唐帝国的结构和生活的任何方面时,不能不在各个方面看到隋朝的成就,它的成就肯定是中国历史中最引人注目的成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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