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武帝拓跋焘是北魏王朝第三位皇帝,雄才大略,聪明雄断。在位期间一举统一了中国北方,使西晋末年以来北方地区的割据混乱局面得以结束,为北方社会经济文化的恢复和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当时也是大魏武功鼎盛的时期。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在中国历史也极为罕见。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字佛狸,鲜卑族。422年,被立为太子,423年登基,改元始光。拓跋焘在位期间,亲率大军灭亡胡夏,北燕,北凉等诸多政权,统一北方。北伐柔然,使之“不敢复南”;南败刘宋,占据河南之地。452年,被中常侍宗爱杀害。在位29年,谥太武皇帝,庙号世祖。拓跋焘率军讲求战法,指挥灵活,为南北朝时期杰出的骑兵统帅。 拓跋焘即位后,雄心勃勃,南征北战,主要是通过战争手段来解决对立政权间的矛盾。但拓跋焘不是一个鲁莽的武夫,而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有策略思想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在采取战争手段的同时,根据形势,也力争通过通使、贡赐、联姻,缓和与敌对政权间的矛盾,建立友好关系。拓跋焘统治的30年间,后魏和柔然、刘宋、胡夏,北燕、北凉,互通使节,相互贡赐财物的事实不胜枚举。相互联姻,也不乏其例。 如神元年,拓跋焘把俘虏的夏国主赫连昌迎至首都平城,不仅供奉丰厚,封爵为王,并以其妹始平公主妻之。在此之前,拓跋焘已纳夏主昌的三个妹妹为贵圮,并立其一妹为皇后。延和二年,拓跋焘派使臣册封北凉主沮渠牧键为王,并以妹武威公主妻之,纳北凉主之妹为昭仪。延和三年,拓跋焘以海西公主嫁柔然汗吴提,并纳其妹为夫人。 太平真君十一年,拓跋焘率军伐宋,直抵瓜步。在胜利形势下,他主动遣使求和、请婚。他以其孙示宋使曰:“吾远来至此,非欲为功名,实欲继好息民,永结缘援。宋若能以女妻此孙,我以女妻武陵王,自今匹马不复南顾。”表示了他要通过联姻,建立友好关系的愿望。当然拓跋焘采用联姻、通使、贡赐等手段的动机,并不是很纯正的。 但在战乱年代,即使是短期的和平,对恢复社会生产,减轻人民痛苦都是有好处的。拓跋焘为了完成统一大业,能有效地使用战争和和平手段,足见他是拓跋焘对经济,思想文化建设也很重视。他说:“财者,军国之本”。他懂得物质财富是关系到战争胜负,政权存亡的大事。 《魏书》记载:“世祖继位,开拓四海,以五方之民各有其性,故倍其教不改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纳其方贡以充仓廪,收其货物以实库藏,又于岁时取鸟兽之登于俎用者以牣膳府。“他根据其统治区民族众多,生产方式不一等情况,坚持实行不改变各族人民传统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的政策。既重视汉族人民农业生产,也重视少数民族的畜牧射猎习惯。通过发展农牧业生产,征收人民租调,接受各族朝贡和通过战争掠夺等手段来增加物质财富,保证军国费用。 拓跋焘特别重视军队建设。蒙古大草原的游牧射猎生活,锻炼了鲜卑人健壮的体魄,剽悍的性格和高超的骑射技艺。军队,特别是骑兵,是北魏克敌致胜的重要工具。拓跋焘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屡下诏令,申明纪律。他对战争中“尽忠竭节”,“蹈锋履难”的将士,或升官进爵,或赏赐以人口、牲畜及金银、古玩、缯帛等物质;对违犯军纪者,则给予严惩,虽亲贵重臣,也不宽贷。 如鲜卑贵族丘堆,魏太宗时以军功封侯,拓跋焘时封公。神元年,他与司空奚厅奉命率军退出夏国王之弟赫连定时,当他听到奚厅兵败被俘消息,竞弃兵而走。拓跋焘下令将临危脱逃的丘堆斩首。太平真君五年,中山王辰、内都座大官薛辨、尚书奚眷等八将,“坐击柔然后期,靳于都南”。尚书令刘洁,因矫诏改易讨伐柔然诸将的会期,致“柔然远遁,追之不及”,加之犯受贿等罪,拓跋焘下令“夷其三族”。 太平真君八年,扶风公元处真等八将,在镇压吴盖起义的战争中,“盗没军资,所在掳掠,赃各千万,井斩之”。拓跋焘很好地使用了其掌握韵赏罚之权,整肃了军纪。另外,拓跋焘本人,在战争中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英勇精神,对激励将士奋勇杀敌,保证战斗胜利也起了积极作用。 如始光四年,拓跋焘亲率三万轻骑,突击夏国都城统万。他与将士一道,顶着风沙,强忍饥渴,和夏军恶战于统万城外。他曾因马蹶而坠地,上马后仍继续战斗,速杀夏将十余人。后又“身中流矢”,但他仍然“奋击不辍”。由于拓跋焘领导的军队纪律严明,在战斗中又能身先士卒,“是以人思效命,所向无前。” 太延五年,太武帝拓跋焘采纳高允“广田积谷”的建议汉,下令“悉除田禁,以赋百姓”。太平真君五年,他采纳古弼建议,削减上谷苑囿之半为民田。太平真君末年,太子拓跋晃监国,推行有牛和无牛人户换工种田做法,“垦田大为增辟”。农业随着耕田数量扩大而大大增产。始光三年,拓跋焘诏罢众多的杂营户隶属郡县,增加了纳税人户。另外,拓跋焘屡下“宜宽租赋,与民休息”的诏令。他还奖励“劝农平赋”的守宰,严惩贪官污吏。以上做法,减轻了人民负担,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 后魏前期,畜牧业在社会经济中仍占重要地位。它是财富和战马的主要来源。畜牧业形势好坏,不仅关系到财政形势,并将直接影响到以骑兵为主力的军队的素质。因此,拓跋焘对畜牧业的发展是十分重视的。神二年打败柔然、高车之后,拓跋焘“徙柔然、高车降附之民于漠南,东至濡源,西至五原、阴山,使其耕牧而收其贡赋。……自是魏之民间,马牛羊其毡皮为之价贱。”神中,“世祖之平统万,定秦陇,以河西水草善,乃以为牧地。畜产滋息,马至二百余万匹,橐驼将半之,牛羊则无数。”这些记载,反映了拓跋焘对畜牧业的重视,及当时畜牧业的繁荣状况。 拓跋焘把节约开支,减少浪费也当作保证军国赞用的重要措施。史载他“性清俭率素,服御饮膳,取给而已,不好珍丽,食不二味,所幸昭仪、贵人,衣不兼彩”。凡“赏赐,皆是死事勋绩之家,亲戚爱宠未曾横有所及。”拓跋焘反对更竣京城,修饰宫殿,反对佛教,严惩贪官污吏,常常是从爱惜民力、物力着眼的。拓跋焘的一系列节约开支作法,无疑对保证军国用费,减轻人民负担起了积极作用。 拓跋焘在执政的实践中,逐渐认识到,要维护和巩固自己的统治,不仅需要武功,而且需要“文教”,即通过宣扬礼、乐、法度来化民。他在神四年取得败柔然,降高车、灭夏图的军事胜利后,就提出安“偃武修文”。偃武,他做不到;修文,确实是重视起来了。他尊崇孔子,提倡儒学,大量吸收汉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参政,目的是要用儒家学说统治人民的思想,利用汉族知识分子的知识和经验治国安邦。 若说北魏鲜卑帝国最有本事的帝王,一定得是太武帝拓跋焘了。但凡谥号带“武”的,多是雄主,譬如汉武帝,一生致力开疆拓土。而我们这位太武帝的武功,似乎与前人也大有相当之势。当然,我们还是先翻开太武帝的“从业”履历一看:拓跋焘为明元帝拓跋嗣之子,这明元帝,前文已经提过,因父母失和家庭破裂,患上了忧郁症,没当几年皇帝就早逝了。如是,十五岁的拓跋焘就势登基了。 拓跋焘即位的时候,北魏帝国政局其实是不太稳定的。譬如,帝国北面有个叫做柔然的野蛮部落,一直就是心腹大患,也趁着新主初立,引兵来犯了。强敌来犯,怎么办?打呗!这拓跋焘年纪虽小,倒也沉着冷静,整了整衣冠,御驾亲征了。这一战,可谓拓跋焘的成名之战,柔然军主力几乎全歼。踩着柔然的肩膀,拓跋焘一跃而起,朝着雄主的名头狂奔而去。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在此后二十多年的执政生涯里,拓跋焘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而北方诸国,如夏、北燕、北凉等国,依次成了拓跋焘铁蹄下的炮灰。 统一了北方,拓跋焘自然将矛头指向了南方。当时南朝在宋文帝治下,军事、经济、民生也得到长足的发展,史称“元嘉之治”。如此,两大帝国的碰面就在所难免了。当然,碰面绝非只是握握手见面说声“嗨”再见说声“拜”那种,兵戈相向是必然的。 这注定是场残酷的厮杀,两国大概经过了三场大规模的你死我活的PK,南朝宋终于熬不住了,一溃千里。而宋帝国原在江北的一些根据地,尽落入北魏之手。但对于这些城池,拓跋焘似乎也无心打理。但也终究得处理吧。于是,拓跋焘下达指令: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活物杀掉,房屋烧掉。烧光、杀光、抢光,这应该就是太武帝版的“三光政策”吧。一番耀武扬威之后,原南朝宋治下的江北地区,成了白骨遍地的“无人区”。“千里无鸡鸣”、“念是断肠人”,大概有如此景。宋帝国至此元气大伤。这都是太武帝的战绩,尽管其间包着层层裹裹让人作呕的血腥。 但血腥的事,还没完。北魏是鲜卑人建立的帝国,治下的鲜卑人和汉人自然是有矛盾的。拓跋焘是个雄主,自然也有一定手段,对一些汉人也摆出怀柔拉拢的姿态,但多是知识分子。但对于其他处于社会底层的汉族人民,多采取歧视性的高压政策。于是,一些地方起义也时起彼伏,但在“英明神武”的太武帝面前,却始终折腾不出多大动静,被镇压了,涉嫌参与起义的,无论军民,悉数杀死。 除此,太武帝对地方宗教也采取高强度的压制政策。譬如佛教,当时在北魏颇为流行。这劝人向善的法事,似乎同拓跋焘一生嗜杀的风格相冲。怎么办?强制取缔。当然,取缔的原因,倒也不全是佛家向善的理念,主要原因应该还有二一、佛家宣讲神鬼之事,淡化了皇家权威;二、北魏佛教徒规模众多,致使国家可控制的户籍人口减少,对劳动生产起到负面影响。 事也凑巧,在太武帝起意之时,恰在一些寺庙里发现了起义军私藏的刀械。这下,不是宗家问题了,而是关系到北魏国的安全。至此,太武帝下诏灭佛,宣布佛教为邪教,并在各地焚毁所有的佛像和佛经,关闭寺院,禁止佛教在北魏的传播。至于佛教徒,强制还俗,若遇抵抗者,坑杀。 太平真君十一年盛夏的一天,一辆囚车来一个白发苍苍的犯人,停在北魏都城南面的刑场上。这位备受凌辱的白发囚犯,就是身经道武帝、明元帝、和太武帝三朝,为拓跋焘运筹帷幄,官高位尊的汉族士人崔浩。和崔浩一同处死的,还有他的全家和同宗的亲属。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这几家当时著名的大族也被牵连,死了许多人。又有谁能料到,这样一个为几代皇帝所信任的重臣,会遭到如此惨祸! 拓跋焘虽然为北魏的武功文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长期的军旅征伐生活及残酷的政治斗争,也养成了残忍的性格,过于杀戮。这种情况到了晚年尤甚。在统一北国,励精图治的过程中,他重用汉族士人,倾心汉化,但毕竟他与汉族士大夫之间的民族界限并没有完全解除。 汉族士人王慧龙,原来西晋以来的世家显贵,来到北魏以后,崔浩的弟弟羡慕王家的门第,把女儿嫁给了他。有人说,王慧龙并不是真正地王家,但崔浩第一次见到王慧龙,就不禁赞叹道:“不错,这是真正的王家后代!”原来,王家人在生理上有个特征,世代都出酒槽鼻江东称他这一族叫“齇王”。 王慧龙不仅有酒糟鼻,而且鼻子特别大,崔浩曾多次在王公贵族面前称赞王慧龙是“真正的贵种”。鲜卑贵族公孙嵩听后,很不高兴,便告到拓跋焘那儿,说崔浩如此称赞南边的汉人,是有意讪笑我们鲜卑拓跋族。拓跋焘听后也大为恼怒,将崔浩召来训斥了一顿,强迫崔浩免冠谢罪才算了事。拓跋焘是不能容忍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贵种”的。到了太平真君十一年,拓跋焘终于借着修北魏国史一案,惩处了三朝老臣崔浩等一批汉族重臣名士。 原来,崔浩和高允等人奉拓跋焘之命纂修国史。崔浩主张据实直书,史书修好了,又刻石立在大路边,让人们观看,一些“直书”暴露了拓跋族先祖的秘事。一时间皇室秘闻成了路上来往行人的谈话资料,惹的鲜卑贵族大为恼怒,纷纷到拓跋焘面前控告崔浩,说这是故意张扬北魏丑事,丢鲜卑族人的脸。 拓跋焘也很气愤,因而便兴起了一场大狱,下诏族诛崔浩,连与崔浩同宗和姻亲关系的士族,都受株连遭到灭族之灾;参与国史编修的宗钦、段承根等名士也被处斩。只有高允因得到太子晃的多次求情,才被赦免。虽然此后不久,拓跋焘追忆崔浩的智谋与功劳时感叹道:崔浩可惜了!但是悔之晚矣了。 拓跋焘对于其他的少数族人,基本也是采取高压和歧视的政策。太平真君十二年拓跋焘南征刘宋,围攻盱眙,写信给刘宋守将臧质说:“我调来攻城的士兵,都不是我们鲜卑人。城东北面是丁零人和胡人,城南面是氐人和羌人。你们打死丁零人,正好可以减少我常山赵郡的叛贼;打死胡人,可以减少我并州的叛贼;打死氐人和羌人,可以减少我关中的叛贼。你们若是打死这些人,对我并没有坏处。” 由于拓跋焘的这种民族压迫的政策,被征服的少数人不是被充当北魏征伐战争中炮灰,就是强行迁离祖居地,为北魏从事畜牧和农耕生产。因而民族矛盾不断激化。太平真君六年卢水胡人盖吴在杏城起义,揭开了拓跋焘末年各族人民起义的序幕。 当时民间盛传谶语“灭魏者吴”。盖吴西攻长安时,河东郡少数族三千余人,由薛永宗率领起义,与盖吴遥相呼应。拓跋焘派了六万骑兵分三路进攻起义军,都被起义军打败。第二年的春天,拓跋焘又亲自率领军队前往镇压,途中见到稍有与盖吴通谋之嫌疑的人便不分青红皂白,格杀勿论。 到长安之时,拓跋焘偶然到一个佛寺中,发现寺院中藏有兵器,便怀疑寺中的僧人与盖吴暗中相通,下令将全寺的僧众全部诛杀。并由此下令全国:“各镇诸军以及刺史,只要见到有附图形象以及佛经,都要全部焚毁,和尚不管老少,都要全部坑杀。”最后,盖吴起义虽然失败了,但边囧、梁会在上邽、王元达在略阳郡领导的起义又随之而起,使拓跋焘穷于应付。 拓跋焘晚年,用太子拓跋晃为副手,总摄国政。拓跋晃聪明干练、为政精察,将国家大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拓跋晃与拓跋焘宠幸的一个宦官宗爱以前就不和,宗爱见拓跋晃日得拓跋焘的信任,害怕以后拓跋晃登上帝位后对自己不利,便常常在拓跋焘面前说太子为了早日登基,密谋杀父。 拓跋焘虽然信任太子,但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岂可马虎,一怒之下,便将拓跋晃手下的十几个帮助处理政务的大臣全部处斩。害的拓跋晃一惊之下,一日夕恐惶,卧病不起正平元年六月病死。拓跋晃死后不久,拓跋焘査知并无叛乱之事,知道太子无罪,很为他的早逝悲伤,追谥拓跋晃为景穆太子,又封儿子溶为高阳王,对他格外钟爱。 宗爱见拓跋焘对这件事非常后悔,害怕他归罪自己,变暗中设计,趁拓跋焘酒醉独卧永安宫之时,将其勒杀。可叹英武果毅的拓跋焘,一生叱咤风云,最后竟因宠信小人,在正当他壮年之时,不明不白地死在宦官手中。谥号太武皇帝,葬于云中金陵,庙号世祖。 (声明:文章内容来源网络,非本站立场) |